不懂寫作
十五歲的時候,我在英語課上宣布說準備寫書,并自己畫插圖。一半的學生開始竊笑,其余的笑得幾乎從椅子上跌倒在地上。“別傻了,只有天才才能成為作家,”英文老師自以為是地說道,“而你這學期的成績可能只得D。”我羞愧得大哭起來。
那天晚上,我寫了一首關于夢想破滅的傷心短詩,并將它寄給了《卡普里周報》。 出乎意料的是,他們發表了這首小詩并給我寄來了兩美元。我是作家了,我的作品發表了并因此而得到了報酬。我拿給老師和同學看,他們都笑我。“瞎貓逮著死耗子,”老師說道。我嘗到了成功的甜頭。我的第一篇作品賣出去了。這比他們任何人做的都強,如果這是瞎貓逮著死耗子,那也挺好的。
在接下來的兩年里,我賣掉了幾十首詩歌、書信、笑話和食譜。中學畢業時,我的平均成績是C-,但我的剪貼簿里已經貼滿了我發表的作品。我再也沒有將自己的寫作情況告訴老師、同學或家人。他們都是無情的摧夢者。如果有人要從朋友和夢想之間作出選擇,他們總該選擇后者。
到我有四個孩子的時候了,而最大的也只有四歲。孩子們進入夢鄉時,我就在那臺老掉牙的打字機前打字。我寫下自己的感受。 這花了我九個月的時間,就像懷胎一樣。我隨意選擇了一家出版社,將手稿用空的“潘泊斯”尿布的盒子包起來這是我唯一能找到的盒子了。 我從沒聽說過手稿箱。在附信中我寫道:“這本書是我自己寫的,希望你喜歡。插圖也是我自己畫的。我本人最喜歡第六章和第十二章。謝謝。” 我用繩子捆好尿布箱,然后寄了出去,甚至沒有一個貼上郵票的回郵信封,也沒有留下一份手稿的復印件。
一個月后,我收到一份合同,一筆預付版稅,以及另一本書的約稿。《呼喊的風》我的書,成了暢銷書,并被譯成15種文字和盲文,銷往世界各地。白天我出現在電視上的訪談節目中,晚上則回家換尿片。為了給自己的書作宣傳,我由紐約去加利福尼亞,還去加拿大。 我的第一本書被列為加拿大本土美語學校的必讀課程。
自從成為了作家以來,我掙得最少的一年只有兩美元。那時我十五歲,還記得嗎?而最多的一年可以掙三萬六千美元。多數時候我掙的錢在五千到一萬之間。不,這當然不夠維持生計,但總比我兼職所能賺的多,而且比我如果不寫作要多賺了五千到一萬美元。人們問我曾上過什么大學,曾得過什么學位,曾獲過什么職業資格才可以成為作家。答案是:“什么也沒有。”我只是寫。我不是天才。我并沒有寫作天分也不懂寫作。我懶惰,沒有經過正式訓練,與孩子和朋友相處的時間要多過寫作的時間。 直到四年前我才有了一本詞典。我使用的是用89美分在凱瑪特超市里買來的一本韋氏的小詞典。 我用的是六年前花129美元買來的電動打字機。我從來不使用單詞處理程序。我包攬了家里六個人所有的烹調、清潔和洗滌的活兒,這里寫幾分鐘,那里寫幾分鐘。所有的東西我都是坐在沙發上與四個孩子一邊吃比薩餅一邊看電視時,速記在黃色的筆記簿上的。書寫完了,我就打出來然后寄到出版社。 我寫了八本書。四本已出版,三本在出版社。 還有一本寫砸了。
對于那些夢想寫作的人,我想大喊一聲:“行的,你一定能行。不要聽信別人。”我不懂寫作,可是我戰勝了不可能。寫作很容易,十分有趣,每個人都做得來。當然,哪怕是瞎貓逮著死耗子也無關緊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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